• 作者: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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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级:专家教授
  • 2019/7/13 18:20:58
  • 楼主(阅:73707638/回:0)印尼专业党的前尘今世 还能春风得意吗?


    外界一般都认为,专业集团党(华人称榕树党、从业党、专业党)是执政32年之久的独裁总统苏哈托扶植下建立的,但文献记载揭示,其实开创该党的建立与开国元勋苏加诺前总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印尼自苏哈托独裁总统1998年倒台后,开放党禁与报禁,这下子热闹了,长期被禁锢的政治力量与舆论的反弹巨大,冒出了很多大大小小政党无数,报纸也百花齐放。导致今天每次大选有几十个政党竭力拼杀,获得不足4%选票是迈进国会的门槛,低得可怜。


    众所周知,专业集团党(Partai Golongan Karya ,亦简称GOLKAR)是印尼政坛政党的不老松,也被戏称为永远的内阁党,或永不缺席的执政党。


    至今,无论在国会,还是在内阁,他们都是占据前列地位,除了斗争民主党居首执政之外,目前它也是国会大选中,票数居二的,成为印尼第二大党。


    1957年前后,印尼前总统苏加诺有建立“专业集团”的设想,当时,由于政党更迭,内阁经常发生变化,因此苏加诺本人想废除那些在自由民主时期不能正常运转的政党,用“专业集团”来代替,建立反对党制度。


    反而,这个建立“专业集团”的想法随后被苏加诺所遗忘,被反对苏加诺的组织所采纳。


    1964年军方建立专业集团党的前身“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不久被苏哈托将军全盘接受并扶植,成为其在位32年的事实上的执政党,投入巨大资源,吸纳很多精英,是个有盘根错节网络及社会资源,能呼风唤雨的政党老大。直到1998年苏哈托总统被推翻后,该党的势头才有所下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轮实力,其地位也仍然排在个党的前列。


    但近几年来,该党内部派系林立,既有不同利益诉求与政见的老一辈政客的矛盾,也有新崛起的知识阶层及新兴政客与老政客的不和谐关系,前几年还闹双胞胎理事会,几乎分裂,幸亏在元老级人马副总统卡拉的协调与力促下,才最后选出一个大家能接受的领导人。


    不过,其内部不和的隐患未除,现在面临新一届领导层选举,今年12月将举办全国协商会议,选出2019-2024年度专业党总主,矛盾又再显现。


    据知,以国会议长庞邦(Bambang)与佐科威内阁的工业部长艾郎卡(Airlangga),各拥一派,各不相让,火药味十足。


    前尘往事


    印尼专业集团党的历史,要追溯到1964年,第一任总统苏加诺执政末期成立的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SEKBER GOLKAR),其实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是由印尼军方,特别是陆军军官(例如印尼自立工会组织的苏哈迪曼中校等)牵头,联合数十个青年组织,有妇女、学者、工人、农民以及渔民等成立的。


    当时印尼国民阵线内外的政治运动,受不断高涨的印共蚕食,为了应对这一局面,由军方将领牵头于1964年10月20日成立了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这个秘书处其实就是一个大杂烩,里面包涵各种组织,是一个纯粹的专业组织联合体,不受特定的政治势力影响。第一任领导是陆军准将朱哈托诺(Djuhartono),然后再1965年12月举行第一次全国工作会议,由苏卡瓦迪(SupraptoSukowati)接任。


    在国民运动中,其他功能组织意识到,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坚持1945年宪法和潘查希拉精神,都纷纷加入,成为其功能成员组织。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的成员组织,得到迅速扩张和发展,由起初的61个组织,变成了291个组织。


    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的成员组织,后来分为七大类组织(KINO),分别是:


    1.多功能团结互助组织(KOSGORO)


    2、印尼自立工会组织(SOKSI)


    3、互助合作家庭式协商会(MKRG)


    4、专业组织


    5、国防安全群众组织(HANKAM)


    6、印尼人民工作运动(GAKARI)


    7、面对1971年大选觉醒运动组织


    GOLKAR专业集团党党徽里,因为有一株大榕树,故华人都习惯称他为榕树党。



    这七大类组织是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的核心组织,在1970年2月4日,他们联合发布一项决议,将以统一的名称和标志参加大选,即专业集团和榕树旗子,这个名称和标志从1971年一直使用到今天。


    1971年的大选中,专业集团参加了选举,但是所有的政党都小瞧了它,严重低估了专业集团与基层群众的宣传能力。伊联(NU)、印尼民族党(PNI)、印尼穆斯林党(Parmusi)当时的群众基层雄厚,动员能力很强,大家都以为胜利者将从这些组织中产生。


    这些组织为了在大选中获胜,互相斗争的不可开交,但是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专业集团已经悄悄的走进了政治舞台中心。大选结果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专业集团获取34.348.673张选票,占全部选票的62.79%,获得了绝对的胜利。


    后来,根据印尼人协关于重新调整印尼政治生态条例,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在1971年7月17日正式改名为专业集团。


    此时的专业集团仍然宣称自己不是政党,因为“政党”这个术语很清晰的传达出,是要把政治放在首位,而把建设者和劳工者的专业性放在了次要地位。


    1973年9月,专业集团在泗水召开了第一次全国工作会议,阿米尔·穆尔托诺(Amir Murtono)少将当选总主席。专业集团仍然是一个大杂烩,里面有印尼农民协会(HKTI)、全印尼渔民协会(HSSI)和印尼劳工联合会(FBSI)等功能性专业组织,并且得到了发展。


    得势于九三零政变


    印尼九三〇事件爆发后,专业集团联合秘书处得到了军事强人苏哈托的扶植,不断发起削弱印共实力的各项行动,紧接着又针对苏加诺,削弱了其影响力。基本上,在新秩序军事政权时代,专业集团和印尼陆军是苏加诺政府的两大支柱。


    甚至可以这样讲,印尼新秩序时代就是由苏哈托军事集团与专业集团共同创造和执行的,在新秩序时期的几十年间,印尼的行政、立法和司法部门的位置,几乎都是专业集团干部所占据。


    专业集团通过各种手段,在印尼军队、官僚机构和非官方组织安插自己的人员,在印尼建立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


    专业集团控制了印尼,在以后的大选中,例如1977年,1982年,1987年,1992年和1997年历届选举,专业集团总是大获全胜,成为印尼政坛上的不倒翁。


    改革年代的冲击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印尼的各种矛盾不断加深,终于来到了改革时代。1998年的政治风暴彻底的重创了专业集团,结束了在印尼长达32年的实际意义上执政党的地位,因为阿克巴尔的改革,专业集团并没有倒下,在进入印尼民主时代仍然具有举足轻重的重要影响力。


    全国各地群众纷纷走上街头,示威运动此起彼伏,其中大学生抗议最为激烈,要求独裁的苏哈托政府下台,最终苏哈托被拉下了总统宝座。专业集团作为苏哈托的亲密政治盟友和新秩序的脊梁,在群众运动中也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印尼各地都是对它的辱骂声音,要求它解体。


    阿克巴尔临危受命


    为了应对全国一致的声讨,专业集团生死存亡的危机关头召开了特别全国代表会议,阿克巴尔.丹戎(AkbarTandjung)临危受命,被当选为专业集团的总主席。


    阿克巴尔当选后,采取了系列措施来维持专业集团的生存和改变形象。他首先废除了专业集团最高权力机构辅导委员会(Dewan Pembina),第二把专业集团的性质更变成政党,改名专业集团党,第三确立了通过全国代表协商会议选举党总主席的机制。


    同时阿克巴尔也深下基层,探视地方党分部,拜访政治才俊人物,邀请有意成为总统候选人的国士,通过专业集团党这列火车来追逐理想。


    阿克巴尔这步棋受到政治观察家的赞赏,当时的媒体一连数月不停的报道有关他的新闻,这些报道成为专业集团党清洗自身丑闻的免费广告,给印尼人民带来了新生的专业集团党。虽然阿克巴尔没有成为总统候选人,专业集团党却是成功转型,并且在国会选举中取得很优秀的成绩。


    阿克巴尔的改革,也遭遇到集团内部不少高级干部的抵制和反对,甚至因此退出了专业集团党,成立了新的党派。其中最著名的一位就是80年代印尼的军事将领艾迪·苏特达查(EdiSudrajat),退党成立新的党派印尼公正团结党(PKP)。


    1999年,专业集团党参加了民主改革时代的第一次选举,与其他党派公平的同台较技,选举结果出来后,成为国会第二大党,获得120个席位,国会第一大党是印尼第一任总统苏加诺的女儿梅加瓦蒂领导的斗争民主党。


    合久必分


    但是在2004年的大选中,专业集团党独占鳌头,成为国会第一大党,议席由120上升到128。同一年,举行全国代表协商会议,选举卡拉(Jusuf Kalla)为2004-2009年党总主席。因为对卡拉的领导不满,党内数名人物宣布退出专业集团党,其中的维兰托(Wiranto)成立了人民良心党(Hanura),普拉博沃成立了大印尼行动党。


    在接下来2009年的选举中,因为民主党在国会中一举夺得107席位,专业集团党的排名下降到第二,当年的全国代表协商会议选举印尼全国闻名的巴克利家族企业领头人-阿布里扎尔.巴克利(Aburizal Bakrie为)总主席,而竞选总主席失败的媒体大亨苏里亚.巴罗(Surya Paloh)因此出走专业集团党,创立了民族民主党(Nasdem)。


    专业集团党自此主要存在三大派系,第一就是党中主席巴克利派系,第二就是资深元老前党总主席阿克巴尔,第三就是党副总主席阿贡.拉克梭诺派系。


    2014年是专业集团党内斗之年,当年的议会选举中,虽然还是坐老二位置,但是议会席位却下降到91席,更让党总主席巴克利尴尬的是,投入巨资进行总统竞选宣传,一心要当印尼总统的他获得的民调却不忍瞩目,提名总统或者副总统候选人时候,党内部分组织也分裂了,对他并不看好。


    甚至前任党总主席卡拉,竟然成为竞争对手佐科威的副手候选人,党副中主席阿贡·拉克梭诺(Agung Laksono)也支持佐科威。最后巴克利连总统或者副总统候选人都没有当成,专业集团党也分裂成两派,巴克利加入了普拉博沃的红白联盟,而阿贡加入了佐科威的印尼辉煌联盟


    巴克利势去闹双胞胎


    这样的情况让人大跌眼镜,印尼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分裂的专业集团党,党内的少壮派对巴克利的领导方式提出了质疑。


    巴克利总统梦破灭了,他领导下的专业集团党却在分裂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巴克利为了能够蝉联党总主席,把原定2015年召开的全国代表协商大会提前到2014年11月30日至12月4日,在巴厘岛举行,这次大会一致通过选举巴克利为2014-2019年党总主席,并决定仍然留在红白联盟,反对直选地方首长法令。


    那些反对提前举行全国代表协商大会的党内中央理事会领导人,成立了拯救专业集团党主席团,在2015年1月15日也举行了全国代表协商会议,专业集团党出现了“双胞胎理事会”现。双方互相攻击,一度甚至对簿公堂,闹到最高法院。


    内讧持续了1年多,双胞胎理事会也让专业集团党在2015年地方首长选举中难以提出自己的候选人,甚至国会91名当选议员也难以领导。导致一批干部失望离开了专业集团党,投向了对他们敞开大门的其他政党,根据当时民调,2015年地方首长选举专业集团党的支持率急速下降至6-7%,专业集团党面临的局势有点像阿克巴尔掌舵时期,面临生死存亡危机。


    当时的政局对巴克利非常不利,民主党主席前任总统苏西洛公开指责巴克利,称他违背了与民主党和红白联盟达成的支持地方首长直选法令的协议,随后民主党向印尼辉煌联盟靠拢,加上建设建设团结党、国民使命党倒戈转入印尼辉煌联盟,红白联盟众叛亲离。


    这时候的巴克利如果还坚持专业集团党继续留在红白联盟内,会遭受党内的巨大压力,专业集团党内部开始部署和解方案。


    阿贡提出了四项和解先决条件:第一,解散红白联盟,第二、支持佐科威政府,第三、支持地方首长直选法令,第四、保持总统由全民直选,不再由人协选出。


    选错人名誉扫地


    2016年两阵营和解,并且召开全国代表协商大会,巴克利被拉下了党内总主席的位置,由当时的国会议长诺凡多(Setya Novanto)代替。


    然而,虽然专业集团党停止内讧,但是选举上来的诺凡多却是给党带来了另一种形式的致命伤害,诺凡多冒用佐科威的名义,向美资矿业巨头印尼自由港矿业公司讨要股份,闹出了“爸爸讨股份”的巨大风波,全国媒体在那一段时间,不停播报这件丑闻,紧接着又是涉及到电子身份证贪污案件和党秘书长伊德鲁斯(Idurs Marham)在廖内省第一火力发电厂贪腐案件。


    印尼肃贪委员会(KPK)前后传唤诺凡多11次到案说明,但是他8次缺席不到,正打算对他发布逮捕令之时,诺凡多又导演出座车失控撞上电线杆的车祸事故,需要住院治疗,引发各界质疑车祸的真实性,社交媒体更如打了鸡血一样,极力编排(俗语:有杜撰、故意编造之意)诺凡多和专业集团党的故事。


    专业集团党与贪污腐败彻底捆绑在一起,一提及这个政党,首要印象就是这是一个贪污腐败的政党,印尼人民认为专业集团党是非常糟糕的,给印尼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专业集团党濒临破碎,但是谁又能力挽狂澜,救党与水火之中?全党上下到处寻找符合要求的人来当任党总主席,改善党的形象。


    艾郎卡带来新风


    在这风雨飘摇之季,2017年年底专业集团党举行全国代表协商会议,选举艾郎卡(Airlangga Hartaoto)为总主席。在大多数的党员和印尼人民眼中,艾郎卡的个人形象与诺凡多是截然不同的,他的形象非常好,没有任何负面记录,是贪污腐败的绝缘体。


    艾郎卡在学历上面也有傲人的一面,1987年在卡查玛达大学(UGM)工学院毕业后,他于1998年在美国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深造,然后于1996年在澳大利亚蒙纳士(Monash)大学及1997年在墨尔本大学获得商业和管理硕士学位。


    虽然艾郎卡不算是专业集团党的资深元老,但是他的家族在印尼也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其父亲Hartanto Sastrosoenarto是印尼第三任工业部长,从1983年至1998年一直在苏哈托身边,是这位独裁总统的肱骨之臣,在印尼工业领域是绝对的一方诸侯。


    艾郎卡2014年入座国会,一直到2016年7月27日入阁担任工业部长,挑剔的媒体找不到他的任何负面新闻,就连个人财富申报,也完全遵守条例诚实申报给肃贪委员会。他性格温和,谈吐优雅,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不喜欢夸夸其谈,印尼发生的热点新闻,他往往是稍微评论,浅尝辄止。


    也许正因为这样,媒体对他领导下的专业集团党不再风雨猛批,专业集团党在他的集中精神整治下和刻意韬光养晦下,走出了负面新闻缠身的窘境,在2019年的选举中,专业集团党在普选的立法议员得票排名第三,但是在国会的席位中,攫取85议席,超过了78席的大印尼行动党。


    如果联系到前两年专业集团党的风雨交加、摇摇欲坠之际的情景,不可否认的是艾郎卡治党有方,获得了很不错选举成绩。这样的成绩代表,印尼人民已经忘记了专业集团党往日的种种丑闻,或者说专业集团党已经成功切割了不利的历史,被人民重新接受。这样的局面既是专业集团党在两年前梦寐以求的,也是不可想象的。


    庞邦的挑战


    但是,一部分专业集团党的精英却得陇望蜀,对这样的成绩感到不满,他们指责艾郎卡未能在国会中夺取91席,意思是今天专业集团党的得票数,甚至连巴克利时期都不如,也指责他与地方党分部的理事会缺乏沟通,在分配钱款方面非常抠门,不够大方,他们建议在今年12月份的党全国代表协商大会上,结束艾郎卡的任期。


    印尼专业集团党的现任国会议长庞邦.苏沙第奥(Bambang Soesatyo),冒出头来马不停蹄的四处积极为竞选专业集团党总主席宝座铺路,响应和支持他的地方党分部的理事会并不少,获得与艾郎卡不差上下的支持率。


    但是庞邦并不愿意开罪艾郎卡,他说:“我能够坐上国会议长的位置,真的是全靠艾郎卡鼎力相助,他功不可没,这一点一定要牢记,不然会遭受诅咒。”


    庞邦出生在一个军人家庭,做过记者、商人,在1997、1999、2004年参加过议员选举失败,在2009年以中爪哇第七区候选人身份再次参加议员选举获得成功,进入国会第三委员会,负责法律、人权和安全领域。


    在2007-2008年参加调查世纪银行并购丑闻案件而闻名,该案件涉及到当时的财政部长慕莉燕妮(Sri Mulyani)和副总统布迪约诺(Boediono)。


    在2014年选举中,庞邦获得连任,2016年因为专业集团党内部问题,被任命为国会第三委员会主席,同时他还是国会特别委员会成员,负责肃贪委员会。庞邦还因经常在Instagram上经常晒豪车,备受印尼人民非议和指责。因前任国会议长诺凡多涉及贪污案件下台,庞邦接任国会议长位置


    庞邦凭借作为记者时候训练出的敏感性,在热点问题表现出众,他强烈反对印尼同性恋的合法性,甚至很强硬的表示同性关系可以定罪,获得不少穆斯林群众的支持。


    在5.22骚乱中,庞邦坚定的站在政府一边,支持警察采取强硬手段来严惩骚乱肇事分子,并呼吁民族大团结。


    艾郎卡低调的性格截然相反,庞邦言辞锋利,在热点问题总是高调表态,敢打敢拼的性格获得了专业集团党的年青干部的支持,希望他能够走出来带来专业集团党,在2024年的大选中,改变专业集团党低迷的现状,能够有所斩获。


    一路辉煌、一路风雨走过来的专业集团党,如今再次来到了十字路口,未来谁能够带领专业集团党继续前进,这将成为未来印尼媒体关注的热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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