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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阅:9040035/回:0)他如此孤独,是因为他是那样的伟大他如此孤独,是因为他是那样的伟大。 只有一个人跟他――柴可夫斯基有着密切的关系,那就是娜蒂契达・冯・梅克。但他们仅限于通信来往。这两个互相爱慕的人从未见过面,虽然有时彼此的住地近在咫尺。梅克夫人是个有一大群儿女的富孀。她曾听过他的《暴风雨》序曲改编的钢琴曲。多么崇高的音乐呀!诚然,有些忧郁,但这正跟她自己的忧郁气质相合。她恳求他继续作曲。她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除了他在信中告诉她的而外。他是个工程师的儿子……一个学法律的学生……但“极其迷恋音乐”。……师事于鲁宾斯坦……,现在三十六岁了,还在“没有一个安全港口的音乐之海中漂泊”。 梅克夫人就致力于提供这样安全的港口。 柴可夫斯基和这位夫人维持着奇特的友谊,她从他送给她的照片中才知道他的外貌,但是她了解他内心最深处的思想。娜蒂契达以她的精明机智和女性的好心肠赢得了他完全的信任。她从来不打听他不愿说的事。在他绝望的时刻,她安慰他,倾听他的痛苦,并鼓励他继续干下去。她经常解救他的经济困难。没有其他女人能成功地迫使这位高傲而敏感的人接受经济援助。 柴可夫斯基对他们的奇特关系处之泰然,这是一种儿子对母亲的关系,联系他们的纽带就是他的音乐。但他们必须永不见面,否则音乐的联系就会被某种太现实,太物质的东西所代替,友谊也就不可能继续下去。娜蒂契达趁她到国外旅行空出住房之际,邀请柴可夫斯基住到家里来,好让她回来时能在隐约中到处感觉到他的存在。1878年冬,她从度假地佛罗伦萨提出一个更为大胆的要求,请他住在她为他准备的,离她几英里路的一所村舍里。这样,他们的信件往来就仅需要越过一片草地而已。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见面。 但是不可避免的事终于发生了。柴可夫斯基和娜蒂契达本来已仔细地安排了他们的日程,使得一个外出时,另一个一定留在屋里。但这一次,他们终于在计算上出了差错,两人同时出门了。他们的马车沿着街渐渐靠近。当两架车互相擦过的时候,柴可夫斯基无意中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梅克夫人的眼睛,他们彼此凝视好几秒钟。然后,柴可夫斯基一言不发地欠了欠身,孀妇也一本正经地回欠了一下,就命令马车夫继续赶路了。柴可夫斯基一到家就写了封信给梅克夫人,“原谅我粗心大意吧!”娜蒂契达对这次的见面倒很高兴,“使我确信你就在我的身旁”。 在他们这段漫长的诗一样的夏日生活中,这是他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在这个使他们如此亲近的假期后不久,柴可夫斯基给这位孀妇送去了他的《第四交响曲》的钢琴改编曲。她“如醉如痴地陶醉在奇妙的旋律中,不吃不睡达四十八小时。然后,她写了一封信给柴可夫斯基,彻底地向他倾吐了衷情。“我爱你胜过其他任何一个人;我珍惜你胜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如果这个消息使你烦恼,那就原谅我吧。反正我已说出了口。” 他现在已接近成功的顶峰,他接到邀请要去美国六大城市指挥巡回音乐会。从来没有一个俄国作曲家得到过这样的荣誉。 谁知正在他准备启程前往美国之前,来了一个突然的打击。娜蒂契达・冯・梅克用她从未用过的语气给他写了封信。她以一种简慢的、办理事务的态度通知他,她的财产正处于全面崩溃的边缘,因而从此以后,她无法再供给他任何款项了。并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必须结束了。 信中的语气使他大吃一惊……。 这个打击使他心烦意乱。 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事情可能出于误会。她肯定会再来信解释一切的。一天又一天,他等待着这封信――但她没有来信。他只好登上开往美国的轮船,到达纽约受到了喧闹的欢迎。他在新世界成了偶像。太太、阔佬、教育家、新闻记者、马车夫――所有的人都卑躬曲膝地拜倒在地。但这些都是空虚的光荣,他愿将所有的一切换来娜蒂契达的只言片语。他匆匆赶回莫斯科。但仍无娜蒂契达的音讯。 他告诉他的兄弟,他正在创作一支新的交响曲,他的第六交响曲。这将是一首葬礼挽歌,一首为失去的友谊谱写的告别曲。它的旋律之美常使他热泪盈眶。“我相信这是我迄令为止最好的作品,反正我知道她是最诚挚的。”他必须给它一个特殊的标题一一能表达内心,表达他所忍受的而无法忍受的痛苦标题。《悲剧交响曲》?《泪之交响曲》?不、不、太平凡了。最后,对他十分了解的兄弟莫迪亚建议用悲怆这个字。好极了!《悲怆交响曲》! 《悲怆交响曲》是他最后的作品。这是一部遗书,在这里面,他留给世界的是他天才的光辉和他悲痛的异彩。交响曲是完成了。柴可夫斯基却因为喝了一杯污染了的水而得了霍乱病。他极其痛苦地躺了四天,第五天他就再也没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奇特生命的奇特结局,命运给予一个天才神一般的天赋,却不给以他人的力量,一个这样悲哀,又这样充满矛盾的人,他真实的思想是什么呢?成千上万的崇拜者在列队瞻仰他的遗容时都这样提出疑问。但两周后,《悲怆交响曲》极为成功地演出了,听到的人都低头哭泣,因为他们现在找到了答案。 ![]() 风雅颂 帖间广告位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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