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的“萨达沃”大市场是全俄最大的批发零售中心。在这个市场来往的不仅有俄罗斯人,还有中国人、中亚人等。不同国家和民族的人聚集在这里,热闹喧嚣,不曾停歇。有人在这寻找自己想要的商品,有人在这里希望找到一份工作,有人在这里寻找发财的“商机”。
“萨达沃”占地面积超过40公顷,共有8000余个摊位,商品种类丰富,从服装鞋帽到地毯纺织,从花鸟鱼虫到家庭用品应有尽有。大市场早上6点开门,营业到晚上6点,单日客流量能达到10万人。有着如此巨大的客流量的“萨达沃”自然也是租金不菲,一个20平方米的摊位月租金就达到了30万卢布,约合人民币3.4万元。
日前,俄罗斯一名记者为了深入了解这个神秘的大市场,亲自化妆成一名求职者开始了艰难的求职之旅。
记者一进入“萨达沃”,映入眼帘的就是警方的告示,警方正在通缉一些“萨达沃”的小偷,“露易丝,朱丽叶,玛雅等,下面还有他们的照片。”他们有的是偷了商家的货物,有的是偷了商家的钱。由于客流量大,大市场里盗窃事故频发,大市场也相应的加强了安保措施。记者说:“我走几步就遇到了穿着制服带着狗的保安,德国牧羊犬不停的嗅着我的鞋子。萨达沃市场实再是太大了,置身其中便感觉自己“像一粒迷失的沙子””。
“萨达沃”购物中心的设计与俄罗斯其他任何购物中心的结构一样,只是在规模上要比其它的大数倍。市场里的商户从凌晨4点开始准备营业,那些批发的买主也早早的前来采购,零售业务大约会在8点以后陆续开始。离市场大楼中心最远的地方也是东西最便宜的地方,因为那里租金相对低廉。而且在大市场里买东西的必备技能是一定要会讲价,将商家的报价压低30%,这就大约是商品的合理价格了。
但是,与大市场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大市场内部的“封闭”。记者试图了解“萨达沃”的工作机制,因此他假扮待业的俄罗斯人去大市场找份搬运的工作,令他十分诧异的是,尽管这是在俄罗斯首都最繁华的市场,但是这里却并不欢迎俄罗斯人在这里工作。商户们普遍搪塞他说“去找老板吧!”
找到老板后,记者描述道:“他看了我很久。最后他说他不需要运货工人。总的来说,他并不欢迎我的加入。”作为一个俄罗斯人,却在俄罗斯的市场中找不到一份搬运的工作,这位记者感叹说:“看来想要成为萨达沃的搬运工,必须得出生在杜尚别。或者至少出生在中亚,不然即使你有强壮的身体和帕米尔高原的纹身也无济于事。”最让记者感到意外的是,这群搬运工的“工头”也就是领队竟然并不会俄语。最后这位记者仅仅在大市场获得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每月工资为2.2万卢布,约合人民币2500元。
这趟艰难的“大市场谋生之旅”并未就此结束,除了需要一个受人欢迎的国籍外,想要在大市场做拉车搬运的工作首先得给自己“投资”。在正式工作之前,需要购买制服(1500卢布)、租手推车,还要缴纳入门费,也就是强迫性的给领队3000卢布。而且,在大市场中不可能有脱离组织的“个体户”的存在,即使你自己购买了手推车,准备自立门户,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大市场,而且大市场里如果没有工头的推荐,没有人会信任陌生人,雇主会担心你把货拉跑了。
尽管这名记者年轻、合法持有俄罗斯护照、健康、年轻并曾在部队服役,但是在这片40公顷的土地上,他仍然被一群塔吉克人无情的排除在外。这是民族情节带来的排外性,但是这也是一种异国他乡弱小群体最后的自我保护。
针对这种情况,德涅斯特-普鲁特信息与分析中心执行主任,人口统计学家和社会学家伊戈尔.别洛博罗多夫说:“ 劳工集体中的种族隔离在2000年开始出现。由于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统和人际交往方式,因此,如果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这个群体中,那么群体成员就会本能的抗拒。没什么奇怪的。例如,您不知道塔吉克语。而且大多数时候他们也不懂俄语。宗教信仰也不同。生活习惯、行为方式、幽默感都不尽相同。还有这种种族隔离行为背后还有一个更严重的原因,那就是毒品犯罪。从咀嚼类毒品开始,甚至会涉及到海洛因。我必须强调的是塔吉克斯坦是毒品贸易的最大参与国,其中 90%的毒品来自那里。在这样的团队中,任何外国人都将成为威胁。大市场中的一些商户,私下做的就是非法的生意。”
莫斯科政府下属的民族事务委员会主席尤里.莫斯科科夫斯基就这种大市场中的“裙带关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市场中的裙带关系只会越来越庞大。目前,莫斯科总共有大约80万劳务移民。考虑到莫斯科有1300万人口,因此我认为这个数字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所有这些市场都是在内务部的精心控制之下。当然,他们无法介入大市场的人事安排和雇佣关系,但是可以确信的是,每天都有犯罪行为被有效制止。
尽管有枪战、有械斗、有盗窃、有丑闻、有犯罪,“萨达沃”依然人来人往。但是“萨达沃”这种靠着裙带关系,人情式经营不会持续太久了。“萨达沃”的老板,基辅广场集团的股权持有人高德.尼萨诺夫已经确定,2022年大市场将完成重建。重建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部分已经建成,占地面积为75,000平方米,第二个部分正在建造,面积为10.8万平方米,第三个部分已经提上日程,预计将超过20万平方米。据尼萨诺夫介绍,该公司正试图将“萨达沃”从“市场”转向现代综合购物中心。他还指出,重建后购物中心将成为拥有大量停车位的现代化室内空间。除此之外,大市场陈旧的管理、经营模式也将被打破。人声鼎沸的批发大市场注定成为过去,不论是种族隔离,亦或是灰色经济都将随着大市场的消失重建失去存在的土壤。在现代市场经济的驱动下,与时俱进,顺应时代要求,合法经营,合理经营才是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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